【王叶】并肩而行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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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旧迎新，很多地方都有过年长一岁的说法，但销假上工的荣耀建设者们还没来得及交换过年心得和各地土产，就先为了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打了数场，看起来岁数不仅没长，反而像是穿越到几个月后，刚过了一回儿童节。
特意过来发开工红包的冯宪君脸上阴云密布，两个始作俑者不约而同地选择装傻，还象征性的维持了下秩序。
一群不留神就逆生长的大龄青年们，收拾好扯皱了的衣领，抱着娃娃投进了新一年的繁忙工作中，他们中的一些人从电脑前直起身子，转动脖子放松下“咔咔”作响的颈椎和脊柱，然后惊讶地发现外面已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过了春分，秃了一冬的行道树上就长满了油绿的嫩芽，再过十几天到清明假期，玉渊潭就会被赏樱的游客挤得水泄不通了。草长莺飞，一夜间肃杀的钢铁城市就变得姹紫嫣红。万物复苏的季节，人也随着节气生出些踏青赏景的念头，应和天时，也不负美景。
于是全体员工的邮箱里就收到一封集体春游的通知邮件。
当然成年人的春游不能叫春游，社会人另有一番说法，要利用难得的非工作时光增强团队协作精神，建设具有凝聚力的优秀集体，只是在地点选择上，邮件里颇为人性的标注了某著名远郊休闲度假村，好山好水好美食。
王杰希走到研发部门口正听到魏琛和包荣兴两个大嗓门在一群叽叽喳喳的背景音里鹤立鸡群，一个说“老叶你这回别又想跑！”一个说“老大不去的话我也不去。”
王杰希一愣，接着抬脚走了进去。
正要出门的陈果和他走了个脸对脸，先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位研发部资历最老的员工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兼具豪爽大气心直口快等讨喜特点，在公司里很有一批追随者。这些人像追星一样把研发部三女神擅自打包成了偶像团体，自称水果蜜糖橙汁什么的，在女神们经常出没的茶水间零食架等地徘徊蹲守。这股歪风邪气以前就有苗头，去年年会三人的组合节目给他们添了把火，过了个年就成了燎原之势，好在理智尚存，除了测试部那个有着司马昭之心的杜明，至今还没人有胆子到研发部内找人。
但话说回来，除了还在奋斗中为人熟知的女神粉们，另有一位他们的前辈，早就登堂入室，将一手以公挟私玩得炉火纯青。
王杰希看见陈果，心里却是将对方的简历从头到尾盘算了一遍，随即从背后叫住了人。
被叫住的陈果有些意外，她和这位算得上是非常陌生，产品与研发联系紧密，可巧陈果一次也没有接过需要直接与王杰希沟通的需求，结果就是王杰希入职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陈果和他基本只是见面互相打个招呼的程度。
她停下来准备听对方要说什么，一瞬间好像看见王杰希脸上的犹豫。
把人叫住后王杰希就有点后悔，但向这个老员工打听叶修过往的念头迸发的过于突然和强烈，以至于还不等他后悔完，理智就跳过犹豫的阶段直接替他问了出来。
“叶修？”陈果略惊，然后生出理所当来的恍然，“杰希大神想问叶修为什么不去团建？”
“嗯，我刚听见。”他朝门内比划了一下，“那意思怎么好像他以前也不去似的？”
“对呀，他从来不参加团建活动，谁说都不去，也不说为什么。”女孩耸了下肩，“我们也很好奇，不过团建也不是强制参加，个人自由呗。”
陈果俏皮地一笑：“杰希大神好奇可以自己去问他，我们是没辙了，但没准老叶一看是你就说了。”
明知对方只是开个玩笑，但他从玩笑话里自动引申的假设却像是在心里烧了一把火，热热的，麻痒的，不为人知的欣喜升腾起来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这把火越烧越旺，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到后来却搞得不问清楚就不行似的。好奇心没害死猫，只害得王杰希如百爪挠心，在评审会上走了神。
同事的轻呼把他唤回来，王杰希定了定神，高效地开完了剩下的会，转头就找了个机会把叶修堵在了死角。
刚偷偷摸摸抽完一根烟，叶修神清气爽打算回去再码三百行，一不小心就被困在了楼梯下面的三角地带，昏暗狭小，三面都是墙，撑在外面的男人逆着光，压迫性直接翻倍。叶修不禁咽了咽吐沫，脑中闪过苏沐橙平时讲给他的电视剧桥段若干，觉得不发生点什么真对不起这块地方。
叶修说：“老，老王，咱们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王杰希一愣，旋即意识到当前这个情况有些微妙，不过他是个扛事的人，在脸皮方面有时很能绷得住。
他将两人距离拉大了一点，叶修明显松了口气，但仍是一头雾水。
王杰希说：“听说你不打算去团建？”
叶修还沉浸在重新流通的空气里，顺口就答：“对呀。”
王杰希还等着听解释，等到叶修绕开他快要上楼梯了，终于不得不承认对方根本没想解释。
“为什么不去？”
“这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想去呗。”
一直若有似无挠着他的那个小爪子终于一爪子挠了个结实，不疼，只是让他激灵一下子，从那股子莫名其妙的自信里醒过来，面对叶修对他也没什么不同的事实。
“老王。”叶修从楼梯中段探头出来，“你是不是最近有哪不舒服？听说一直有点魂不守舍的。”
听说两个字让王杰希老脸一红，面对关切询问的叶修，突然福至心灵。
“没错。”
“啊？”
这回答和说好的套路不一样啊！
“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去团建，想得都茶饭不思了。”
“啊？”叶修仿佛成了只傻鹦鹉，只会这么一个发音。
王杰希再接再厉：“因为你不去我也不打算去了，所以你总得给我一个不去的理由。”
“……为什……”么？
叶修心里渐渐生出些荒谬的感觉。
“你去哪我就去哪，因为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王杰希理直气壮地说。
叶修被这记直球照脸闷了个正着，酸爽感一下子扩散到全身。
王杰希此人日常走的是含蓄闷骚路线，心里再想，面上也要维持彬彬有礼的姿态，死要面子活受罪。叶修常利用这点默默寻点乐子，看这人急得不行还偏要装淡定地样子。
没想兔子急了也是会直接扑人的。
两个人大眼瞪大小眼，干站了半天，王杰希修炼不到家，先败下阵来，有些羞赧地摸了摸鼻梁，就听叶修在上面问他。
“你想知道啊？”
句尾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卷音，似叹又似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只是还有些犹豫透着些不确定，轻柔的音质听起来同平常那个懒洋洋的语调有些微的不同，抬头看去，却还是那个浑身上下把慵懒二字写到骨头里的人。
叶修趴在楼梯扶手上向下看，眼里闪着看不透的光。
“你肯说了？”
叶修不置可否地轻哼。
“想知道就那天早上早点来找我。”说完这句，叶修直接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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